现在老家的房子是在1987年老房子推倒后再建的,院子感觉没有以前的老院子那么有生气,可能因为童年、少年还有部分青年时代都在老院子度过,对老院子的印象特别深刻,就连做梦,只要梦到老家,必定是原先的土房和老院子。
老院子里有一颗石榴树、两颗枣树和两颗椿芽树。在西屋那颗枣树下,有一个压水机,小时候全家喝的水都来自这口井。记得小时候,每到傍晚,我们姊妹几个都争着去压水,压满一桶,两个人再把盛满水的桶抬到水缸前倒到水缸里,直到水缸满了,自豪感和成就感也随着水满而溢出了,然后就期盼着晚饭时大人们的夸奖了。
只要一进院子,首先看到的是两个椿芽树。春天来了,椿芽树在春风的吹拂下,慢慢发出嫩芽来,等长到七八公分时,父亲就会拿着一根一头绑着铁丝弯成挂钩型的竹竿,将嫩芽从树上拽下了,每次只拽够炒一碟鸡蛋炒椿芽的量。等鸡蛋炒椿芽一出锅,满院子立马就飘着椿芽的清香气味了,几十年过去了,一想到那种香味到现在还流口水呢。把饭桌搬到院子里,一家人围在饭桌旁,看着黄中带绿的美食上桌,父亲会喝点小酒,然后不紧不慢地给我们讲着故事,一家人有说有笑,虽然人多菜少,一个人也就尝尝鲜而已,但感觉好幸福、好知足。等椿芽一天天长大,父亲就会又拿着竹竿将它们拽下来,母亲洗净晾干,搓上盐巴,就成了腌椿芽了,那时生活拮据,腌椿芽只能留给奶奶吃了。
从石榴树开花,每天不知多少次站在石榴树下,仰头望着满树红红的石榴花,就盼着什么时候能吃到酸酸甜甜的石榴了。等花落了,慢慢结出小小的石榴果来,那种急迫的心情更甚。小小的石榴渐渐长大,大人们就增加警告我们的次数了,"别整天惦记着了,石榴熟还早着呢,谁要是偷着摘……"。好不容易盼着石榴果越来越丰满,早已等不及了,把大人的警告也抛到九霄云外了,趁着大人不注意,悄悄溜到石榴树下,踮起脚尖,迅速摘下一个就跑了,生怕被人发现。其实石榴并未完全成熟,又酸又苦,并不好吃,但可向小伙伴炫耀,陡增了许多荣耀。大人们发现树上的石榴越来越少,不时对我们进行盘问,我们几个没有一个承认的,每次都少不了一顿责骂。
再说那两颗枣树吧,等秋天枣熟的时候,我们几个就只等大人发令打枣吃枣了,每到这时,作为家中唯一的男孩,我的哥哥就成主力了,他挥舞着长长的竹竿,不多时满院的地上都是被打落的枣儿,我们几个小女子就飞快地捡拾起来,满院甚至几胡同都能听到欢声笑语。看树上有竹竿打不到的地方,哥哥就会爬到树上,找地方站稳后,用尽全身力气使劲晃动起来,那些不情愿下来的枣儿,也无计可施了,乖乖就范。唯一可气的是毛毛虫,我们几个不是手上就是胳膊上无一例外都被这可恶的东西蛰着了,大人们就拿出胶布,贴在被蛰的地方,然后快速揭起,将毛毛虫的刺拔出来。打下的枣一般会被分成三份,一份留给我们解馋,一份送给街坊邻居,一份装入瓶中,倒入少许白酒,制成美味可口的醉枣了。
那时每年母亲会养几只鸡和一头猪,帮助度过难关。每天都能听到公鸡打鸣和母鸡下蛋后的咯哒声,只要听到咯哒声,我们几个小的必定争先恐后奔向鸡窝,拿着还热乎乎的鸡蛋,小心翼翼放到盛鸡蛋的容器里。每天我们姊妹几个会煞有介事地学着大人的样子去喂鸡,还会趁着大人不注意,看哪一只公鸡的羽毛最漂亮,费半天力逮着后,从其身上拔下若干鸡毛去做鸡毛键子,现在想想那只被拔毛的公鸡真是可怜。
院子里每天都是欢声笑语,抑或参杂着不懂世事的孩童的打闹声,每年都上演着几近相同的故事,但就是这个小院,承载了我多少童年和少年的美好记忆!
想念童年,想念老家,想念充满无限生机的小院!记录下点点滴滴,以此纪念魂绕梦牵的老院子和逝去了再也回不来的岁月。 (工商银行 王秀芳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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